「綜上所述,你們找上血刀堂,乃至招惹無情樓,甚至惹動了絕殺令的現世,都是名正言順理所當然理直氣壯的事情!」
「四季樓無論是內里為了冰神之骨,為了明面上挺你們三人,都勢必要出手馳援的。」
雲揚道:「如此一來,你們將四季樓名正言順的拖進這個大漩渦之中貌似也不是什麼難事啊!?」
「等到援軍來了之後,只要你們帶著他們打上幾場硬仗,多殺對方几個人……到了那個時候,你們若是覺得夠了,直接走人就是,可四季樓卻是走不了的,勢必要繼續兜纏下去,一直到一方徹底覆滅,是不是這個道理?!」
「就算你們那時候仍舊不想走,想要將報仇進行到底,但只要你們不漏出破綻,四季樓方面斷斷不會先一步放棄你們。」
雲揚一臉的不可思議:「所以說,我真實想不明白你們是怎麼想的,怎麼就會認為自己沒有援兵呢,三位尊者啊,你們分明有整個天下間最最強大的援兵啊!」
「再說句到家的話,你們以為那絕殺令為啥發出來?」雲揚道:「難道是為了你們三個人嗎?錯!大錯特錯!」
雲揚斬釘截鐵的喝了一句,道:「絕殺令真正要對付的,是四季樓啊!」
雪尊者眼睛越來越亮,與劍尊者霜尊者對了一眼,都是一臉的茅塞頓開,大徹大悟。
對啊!
我們不將自己當做四季樓的人,四季樓針對我等的秘密也都已經知道了!
但是問題的關鍵卻還在於……年先生他們那些人,現在還都誰也不知道啊!
就如雲揚所言,現在的狀況,就是一個翻版的針對雷動天之役!
「嗯……妙計!」雪尊者摸著下巴。
「不錯。」劍尊者眼中精光閃爍,一身氣勢回復彪悍,再不復之前的萎靡。
「果然是足智多謀,智冠群倫,端的了得。」霜尊者滿眼儘是欣喜的看著雲揚。
顯然,三人已經都想到了接下來要怎麼做,怎麼進行。
「說完了上中兩策,我們再來說說下策,這下策並不是多麼……」雲揚還沒說完,就被雪尊者打斷:「下策不用說了,咱們就用這個中策,這個中策已經是應對當前最佳的策略!」
雲揚汗了一下:「還是先聽我說完吧,這下策……」
「說完了也不會用,說這個幹什麼?你多浪費一番口舌,我們多浪費許多時間!」劍尊者理所當然地說道:「事情就這麼定了。」
雲揚登時歸於默然。
你們可真夠雷厲風行的。
「三位既然有所決定,我便不再贅言,不過在此仍要再提醒一句。」雲揚道:「等援兵來了,你們自身的情緒,表情,各方面,一定要注意,保持克制,確保不露破綻,否則……你們三個人可就真完了……」
雪尊者怫然不悅,道:「我們多少年的老江湖,難道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
雲揚連連點頭,臉上陪笑,心中卻道:「我還真是怕你們三個棒槌不知道……」
「事不宜遲,我立即與樓中聯繫。」雪尊者霍的站了起來:「對方已經將絕殺令發了出來,天玄大陸的頂尖殺手,可絕不是個小數目。我們真箇動作慢了,恐怕被人分了屍,援兵還未來呢,那可就真正糟糕了。」
雲揚贊同:「不錯,此事確實宜早不宜遲!」
「就這麼幹了!」
霜尊者眯著眼睛看著雲揚,似笑非笑:「雲公子,不愧是玉唐最忠心的臣子,為了給四季樓找點麻煩,當真是煞費苦心,無所不用其極啊!」
雲揚怫然不悅,道:「霜尊者這是什麼話,第一,我這是幫你們的忙;第二……四季樓跟我們玉唐國有不共戴天之仇,難道我為他們找點麻煩,這不應該么?不合宜嗎?」
「應該,太應該了,合宜至極……」霜尊者苦笑。
沒見過這麼直白的,全無掩飾啊!
「拜託你們可千萬不要把我給暴露了。」雲揚叮囑道:「為了你們,我真真是仁至義盡了,若是你們再將我給賣了……那麼我,可就冤死了……」
「絕對不會!」
三人信誓旦旦。
敵人的敵人,還真就是莫大的幫手,這事真沒處說理去!
「立即求援!」
雪尊者等人計議既定,那就即時實行,提防萬一,籌備完全。
雲揚則直接離開了,渾身俱覺輕鬆舒暢,竟是這段時間以來前所未有的舒心快意。
不過在回去的路上,雲揚卻又將這件事從心中徹底放下,轉而考慮起別的事情。
絕殺令之動作方興未艾,而只要三大尊者自身不出紕漏,四季樓陷入前所未有的舉世殺手聯袂挑戰之旋渦便成定局,以年先生自視之高,四季樓威名之著,絕不會放棄三大尊者,迴避此役,相信在相當一段時間裡,好戲將陸續上演,這兩邊損兵折將,實力大損可以預見,更為雲揚所樂見。
而這兩邊所集結之戰力,亦是遠遠超出雲揚本身能夠制衡的範疇,但凡擦著碰著都要傷筋動骨,所以促成此局就已經是極限,余者須得儘可能的置身事外,坐山觀虎鬥為最好。
如此一來,其他早就該為的事情,便當列入日程了,老爹的仇,一直懸而未決,那卑鄙小人歐陽蕭瑟自從離開了紫龍城之後,就一直沒有任何蹤跡下落!
水無音那邊幾乎已經被雲揚催得要死,但,即便以今時今日的九尊情報系統,仍是任何消息也沒有打聽出來,仿如此人湮滅於此世了一般。
「這一次絕殺令出現,或者還是尋覓此獠的一大契機,那歐陽蕭瑟當年也是與老爹齊名的頂級殺手,這一次說不定也來此與會!」
雲揚眼中閃出騰騰的殺氣。
要說現如今雲揚最恨之人,年先生自然仍是佔據首位,然而排名第二的,就是這個歐陽蕭瑟!
獨孤老爹之仇,可謂是雲揚當前的最大心病!
「全力關注歐陽蕭瑟的蹤跡!」
雲揚傳出了消息。
收到消息的水無音一臉菜色。
從來沒有放鬆過好吧。
您老一天催八遍,誰敢掉以輕心?但問題是……真的找不到啊。
……
雲府門前,心事重重的雲揚這邊才剛剛走進大門,一眼就看到一道纖細的身影,從花樹下一閃,如同受驚的小兔子,悄然進入了西廂房中。
那是……計靈犀!
雲揚心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這幾天里,不光是雲揚在四處尋覓月如蘭的蹤跡,計靈犀同樣在尋找月如蘭的消息,卻始終一無所獲,徒勞無功。
以至於近來每當雲揚從外面回來,計靈犀都會站在那邊定定的看著他,滿眼儘是期盼。
一雙秀麗雙眸中的渴求神色,讓雲揚每一次見到,心下如同被重重擊了一下。
每一次,雲揚都是默然以對。
因為,沒有任何結果。
如是再三下來,雲揚甚至已經說不出諸如沒消息就是好消息這樣的寬慰之言。
而計靈犀眼神中神色卻一黯再黯,漸漸只要見到雲揚臉色,更無贅言,默然不語的徑自回房。
全程一言不發。
然而此時無聲還不如有聲,那默默黯然;將所有糾結苦悶盡都藏在心中的痛楚,仍誰也能感覺出來!
到了最近幾天,雲揚再沒有看到計靈犀出來迎接自己了。看來,她似乎也已經對尋找月如蘭下落之事,絕望了。
然而剛才的驚鴻一瞥,雲揚卻即時明悟,計靈犀哪裡是不想問,只不過是明知沒有結果……不想給自己增添額外的壓力而已。
雲揚心中一嘆,邁步過去,輕輕地敲了敲其房門。